杜甫之死

　　杜甫，字子美，唐代诗人。杜甫的诗内容广阔深刻，感情真挚浓郁，集古典诗歌之大成，给后世以广泛的影响，被后人尊为诗圣。

　　关于诗圣杜甫的死因，史家说是“大啖牛炙白酒而卒”。郭沫若据此认为杜甫是因“天热肉腐”，食物中毒致死（见《李白与杜甫》）。而我们认为杜甫之死与糖尿病有密切关系，这从杜甫的诗句中可以找到证据。

　　糖尿病在中国古代叫做“消渴”。诗圣至少在两首诗中显露自己患有消渴。其一是《客堂》：“栖泊云安县，中消内相毒”；其二为《同元使君春陵行》：“我多长卿病，日久思朝廷。肺枯渴太甚，漂泊公孙城”。这里提到的“长卿病”是什么呢？其实就是消渴。大家知道司马相如（字长卿）与卓文君的爱情故事，司马相如是汉代著名文人，只因他嗜酒如命，饮食不节，患有消渴。因而古代诗文中常用”长卿病“指代消渴。司马相如是四川成都人，由于他曾在四川临邛做过官，故又有人把此病称做”临邛渴”。例如诗人孪商隐患有糖尿病，他在诗中就有：“嗟子久抱临邛渴，便欲因君问钓矶”之句。

　　糖尿病的病因复杂，但一般认为与过分忧劳、饮食不当及饮酒有密切关系。这也与杜有的生活经历颇为相符。

　　杜甫曾困守长安十年，“朝叩富儿门，暮随肥马尘。残杯与冷炙，到处潜悲辛”。说明其生计艰难，到处碰壁，报国有心，请缨无门。“安史之乱”时，杜甫面对山河破碎的八年战祸，加之妻离子散，官场受排挤。家事国事天下事，像一座座大山，压在他的心上，使他焦虑无穷，夜不能寐，这使病情加重。糖尿病患者因营养不能有效吸收，易导致消瘦，面对自己骨瘦如柴的躯体，他曾自嘲是：”心微傍鱼鸟，肉瘦怯豺狼”。嗜酒更易导致糖尿病加重，杜甫这方面恰恰很不注意。别人宴请，他总是欣然从命，自己还常“借酒、乞酒、赊酒”，甚至不惜竭囊而沽，处处欠下“酒债”。

　　糖尿病虽无法治愈，但限食、戒酒无疑是缓解症状的正确方法。杜甫本人不知酒的危害，其结局是狂饮伤身，直到暮年自觉不行了，才“潦倒新停浊酒杯”，但病情已经不可逆转了。

　　杜甫不节食不说，还对自己吃得多而欣喜，“加餐可扶老，仓廪慰飘蓬”。当他把亲自栽种收获的稻米做成米饭时，顿觉胃口甚佳，不惜“多病久加饭，衰容新授衣”。这样可能使刚刚稳定一点的血糖又突然上升。

　　大吃蔗糖无疑是对糖尿病火上浇油，但杜甫却喜欢把甘蔗汁当作饮料。“茗饮蔗浆携所有，瓷璎（小口大肚的瓶子）无谢玉为缸”。出游时，为解口渴，杜甫竟带着大瓶大瓶的甘蔗汁不时饮用。这足以使现代医生们大惊失色，大呼不可。

　　久患糖尿病者会出现体质衰弱、两腿乏力、眼花目暗以及皮肤瘙痒等症状，这些在杜甫的诗歌中都反映出来了。“力稀经树歇，老困拨书眠”，说明他常感腿脚无力，走路已离不开藜杖支撑，并且精力明显不济；“春水船如天上坐，老年花似雾中看”，暗示血糖很高，可能已出现眼底病变；“金篦空刮眼，镜象未离铨”，似乎是因白内障做过治疗，但效果并不好；“令儿快搔背，脱我头上簪”，糖尿病严重时会出现皮肤奇痒难禁，可是一旦抓破皮肤，高血糖会使伤口难以愈合。

　　杜甫晚年已表现出明显的肝肾亏损，面对耳聋、齿落、眼花、乏力、头痛、失眠以及肺部疾病等，他的家人忧心忡忡，“老妻忧坐痹，幼女问头风”，但都不知病根何在。

　　由于长期饮食不节，久病体虚，又未得到药物治疗，加之精神郁郁，当杜甫到了长沙往岳阳途中已是“伏枕书怀”，行动艰难，甚至出现了昏迷。现在推测这与糖尿病酮痹有关。尽管史书中只说杜甫之死是因为吃了烤牛肉和饮酒所致。但笔者认为，糖尿病并发的酮症酸中毒或心、脑血管病急性发作，才是杜甫死亡的真正原因。

　　编者按：2型糖尿病的危害严重，而且历史久远。如蒲教授所分析的那样，唐代大诗人杜甫在苦难的生活和对医学知识的缺乏中患病并日益加重，不知道应该怎样应对糖尿病，在对疾病的无可奈何之中，用酒精来缓解内心的痛苦，用糖浆和食物填饱病态的食欲，却日益消瘦，形同枯搞，在痛苦中思考和写作，最后死于糖尿病并发症，终年58岁。

（实习编辑：吴伟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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